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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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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姬透和赤月禪宗的法師學習法咒後, 只要沒什麽事,每月的初一十五,她都會隨著那些法師一起去城門義診。

起初很多修士並不怎麽信任她和尚月真君, 這兩人實在不像法師, 看著就不靠譜,很多人以為他們是摻和進來搗亂的。

隨著他們治療的人越來越多, 兩人的名聲終於打出去,找他們治療的人也跟著多起來。

特別是尚月真君, 以往懶散的日子一去不覆返,找他的人不少。

法師們十分欣慰。

他們苦尚月真君懶散久矣, 又不能按頭讓那些傷患去找他,現在總算讓他能忙起來,也算是為他正名。

這位真是他們禪宗的弟子——雖然看起來不太像。

法覺師兄教導姬透凈魔咒時, 笑道:“其實我們師父很看好尚月師弟,希望他入內門,潛心修行, 但他就是不肯……”

說到這裏, 法覺師兄頭疼不已, 覺得這師弟讓人無可奈何。

剃度入內門有什麽不好呢?不用打理三千青絲, 多好啊!

法覺師兄摸著自己鋥亮的光頭,很不明白尚月真君到底在想什麽。

姬透憋住笑, “法師不必擔憂, 我覺得尚月真君其實心裏向著禪宗的,他對禪宗的感情極深。”

嘴裏嘮叨著要在紅塵浪, 實則一舉一動,皆遵循著禪宗法師的修行方式。

法覺師兄沒她樂觀,嘆道:“尚月師弟是天生的佛子, 可惜……”

可惜什麽他沒有說,姬透卻很驚訝。

見到尚月真君時,她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打量他,尚月真君被她弄得有些疑惑,“你看我作甚?”

兩人相處多了,彼此之間熟悉起來,說話沒有那般客氣生疏。

姬透道:“聽法覺師兄說,你原來還是天生佛子……”

聞言,尚月真君搖著扇子,不在意地說:“你說這事啊,確實如此,如果我願意剃度,斬斷紅塵,進入禪宗內門,馬上就能被封為禪宗的佛子……”

姬透有些好奇,“你為何不願意剃度?”

難不成有什麽難言之隱?

尚月真君嘆息一聲,惆悵地說:“剃光頭多難看啊,我舍不得我的三千煩惱絲。”

姬透:“……”

一時間,姬透也不知道說什麽好。

其實她也發現,尚月真君挺愛惜自己那頭青絲的,他的頭發又黑又亮又細,如緞子似的,保養得非常精心,前些天,還見他去買藥宗弟子發明的護發膏呢。

姬透都沒他護理得這般精細。

尚月真君感慨幾句,然後掏出一罐護發香膏給她。

“這是藥宗的常道友最新配置出來的,添加了桂花,香香甜甜的,很適合姑娘家,我幫你搶了一罐!好好保養頭發啊,省得哪天頭發沒了時,後悔莫及。”

姬透:“……應該不會,我的頭發會好好的。”

“這可說不定。”

尚月真君看她的眼神頗有深意,姬透不禁默然。

難道是最近自己學法咒學得太順利,又讓那些禪宗的法師們起收徒之心?反正她是堅決不事二宗的,也絕對不會剃光頭!

頭可斷,血可流,頭發不能斷!

姬透揣著尚月真君好心送她的護發香膏回去了。

進門時,遇到蹲在桃花樹下的燕同歸,不禁問道:“你在做什麽?”

“憋太久,出來換一下心情。”燕同歸隨口道。

最近沒有戰事時,他都憋著勁兒修煉,想要趕緊晉階元嬰,只是越急越缺點什麽,總差個臨門一腳。

瓶頸難以突破,他心裏郁悶,只能時不時到院子裏的桃花樹下換一換心情。

姬透也知道他的情況,寬慰道:“這事不急,順其自然罷。”

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實在可憐,她掏出尚月真君給自己的那瓶桂花香的護發香膏送給他。

“這是什麽,怎麽香成這樣?”

燕同歸有些嫌棄,他一個猛男,可不愛這麽香的東西。

“護發香膏,能讓你擁有一頭柔順黑發。”姬透笑道,“是尚月真君送我的,我覺得自己不需要,給你用,轉換一下心情。”

燕同歸十分無語,“尚月真君是不是怕自己哪天就剃度,所以特別愛惜自己那頭發啊?”

俗話說,越是得不到越渴望。

禪宗的法師是一群光頭,最缺的就是頭發。

兩人說話間,突然聽到門開的聲音,轉頭望去,正好看到厲引危從屋子裏走出來。

“小師弟,我回來了。”姬透朝他笑。

厲引危走過來,拉著她坐到桃花樹下的石桌前,取出茶具。

燕同歸厚著臉皮過來蹭茶,當作沒看到厲引危那冷冰冰的趕人眼神,只要他臉皮夠厚,就能蹭到好喝的靈茶。

平時沒事時,三人會坐下來一起喝茶,聊一聊修行上的事。

桃花樹下,三人邊喝邊聊。

旁邊還有五只正在啃靈果的噬陣蟲,以及正在追逐打鬧的裂日劍、小怪物團長和陣童,整個院子熱熱鬧鬧的。

咚——

一道悠長的鼓聲響起,宛若敲擊在識海之中,心神為之一震。

正在喝茶的三人同時頓住,連打鬧的裂日劍等也停了下來。

接著又是連續咚咚咚的聲音響起,鼓聲越來越激烈,向中央城所有人傳達著敵人來襲的消息。

三人同時起身。

姬透迅速地收起噬陣蟲,抓住小怪物團長塞進袖袋裏,厲引危召回裂日劍和陣童。

他們走出院子時,無雙門的弟子悉數從各處跑出來,集中到院前,左雙影匆匆忙忙而來,帶著他們前往城墻那邊。

戰鼓激烈地敲擊著,鼓聲響遍中央城,聽得眾人有些心慌。

這還是他們來到中央城,第一次聽到如此急促又激烈的鼓聲,城墻上的那面戰鼓越激烈,證明情況越不妙。

“左師姐,這次是什麽敵人來襲?”有人心慌地問道。

左雙影沈著臉,“我也不知道,等會兒看情況,若是情況不對,你們別冒然離城。”

如果來襲的敵人太強大,不是這群元嬰修士能對付的,如若下去,那是白白送死。

路上,他們看到不少修士匆忙朝著城墻那邊湧來,還有中央城的軍隊。

這次的鼓聲太激烈,不僅來自中央界的修士被驚動,連中央城的軍隊也傾巢而出,這種情況,一般由兩者共同應對。

無雙門的弟子終於趕到城墻那邊。

隔著厚重的城墻,他們都能感覺到城外的恐怖氣息。

當他們來到城墻之上,站在那裏,終於看清楚這次來襲的敵人,竟然是一群妖魔。

妖魔是太虛境中一種區別於妖與魔的存在,或者可以說是兩者的結合,它們的戰鬥力極高,天生便擁有人類的形態。

獸首人身,是妖魔的特征。

只見距離中央城前的千丈之外,一群妖魔聚集在那裏,數量之多,有近百萬。

看到這一幕,眾人不禁倒抽口氣。

“是妖魔大軍!”左雙影下頜緊繃,“這下麻煩了。”

可不就是麻煩!

妖魔實力不俗,特別是這次出動妖魔大軍攻打中央城,只怕中央城頂不住。

姬透他們也聽說過妖魔大軍。

這些妖魔不僅擁有人形,還有不低的智慧,它們可以像人類的軍隊般集合,進攻中央城。

姬透打量城外的妖魔,如同人類一般的四肢,腦袋是各種各樣的獸首,它們渾身覆著一層粗礪的毛發或者是鱗片,身後還有一條尾巴。

尾巴細細長長的,尾巴尖有一個宛若蠍子的尾刺。

他們到來不久,那些妖魔開始動手,攻擊中央城的護城大陣。

中央城的護城大陣是一個超品級的上古大陣,正是有這個大陣在,中央城才能在太虛境中屹立不倒,不受魔氣侵蝕,庇護著城中的修士。

不過這超品級大陣雖然堅固,卻不是堅不可摧,一旦被持續不斷攻擊,會對它造成損耗。

看到那些妖魔動手,城內的修士不會袖手旁觀。

一群化神修士從城墻躍下,對上妖魔。

看到夏夢裏等人躍下城墻,眾人都很緊張。

左雙影叮囑在場的師弟師妹們,“妖魔的實力很強,你們千萬別輕易下去,知道嗎?”

其他宗門的師兄師姐們也在叮囑各宗的弟子,一旦他們下去,遇到什麽危險,戰場上的化神修士可沒功夫去救人。

眾人也知道好歹,默默地觀戰。

化神修士皆有自己的神通,當他們下去後,便開始各展神通。

眾人默默地觀看,看到不少熟悉的化神前輩。

各宗門的弟子都在關註自己熟悉的長輩們,緊張不已地註視著,無雙門這邊也默默地關註著夏夢裏和厲引危等人。

厲引危從城墻躍下後,第一時間拔劍。

一劍斬下,來襲的妖魔被縱橫的劍光斬殺盡殆,身體被熾烈的劍氣撕毀,只留下破碎的血肉。

相比之下,旁邊夏夢裏凝聚出來的靈力手一掌拍死幾只妖魔,便不怎麽能看。

劍修的劍出鞘必要見血,走的是一條殺戮之道,所過之處,屍橫遍野,可劈天可裂地可斬妖除魔。

劍修的劍,無人能出其右。

其他的化神縱使各展強大的神通,仍是不敵劍修一劍。

城墻上的一群元嬰被那一劍驚艷得嗷嗷叫。

“厲前輩真厲害!”

“劍修果然是最強的!”

“厲前輩的劍意太強了,怪不得連妖魔都不敵!”

……

無雙門的弟子激動得臉都憋紅了,忘記去看其他化神,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戰場中的白衣劍修,他每出一劍,皆能引動天地,斬無數妖魔,令人驚艷不已。

燕同歸瘋狂地掐著身邊的人手臂,“厲前輩真厲害!”

被他掐著的人苦笑,“我知道厲前輩很厲害,你能不能別掐我了?”

燕同歸已經陷入瘋狂的崇拜之中,聽不進其他,繼續掐著人嗷嗷叫。

被掐的人:“……”

姬透認真地盯著戰場上的白衣劍修,嘴唇緊緊地抿著,看起來十分嚴肅,只有那雙眼睛亮晶晶的,不錯眼地看著。

看到在妖魔間縱橫殺敵的小師弟,她心裏由然升起一股驕傲感。

為他驕傲。

曾經虛弱到只能躺在床上,眼巴巴地望著院子花開花落的孩子,現在已經成長為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,成為強大的劍修,驚人的劍意灼傷所有的人目光。

突然,一只身形比周圍的妖魔都要巨大的妖魔出現,朝厲引危而去。

妖魔的實力是由它們的體形來判斷的。

體形越大,實力越強。

原本派來攻擊中央城護城大陣的,都是一些馬前卒,雖然並不弱,卻也實力有限,化神修士能輕易斬殺。

眼前出現的這一只妖魔,比周圍的妖魔的體形更大,可見實力也更強。

這只妖魔是狼首人身,那雙獸瞳閃爍著冰冷的殺機,明白這名劍修的厲害。

它的目標是厲引危。

“小心啊!”

城墻上無雙門弟子下意識地叫起來,十分緊張。

在那只妖魔朝厲引危攻擊時,只見他迅速地躍起,雙手持劍,朝前斬下。

突然,劍尖引動一道熾烈的金光,那束金光又似從雲層中閃現,筆直地朝著那沖來的妖魔而去。

眾人只覺得眼睛仿佛被灼傷,微微的刺痛,定睛看過去,似乎烈日破開了層層烏雲,日光與那柄劍重合。

劍光閃過,奔來的妖魔在距離厲引危數丈時,猛地僵住,然後狠狠地朝前疾飛出去。

當它摔落在地時,妖魔的身體一分為二,鮮血狂噴。

厲引危重新降落於地,看也不看那只妖魔的屍體一眼,繼續斬殺周圍的妖魔。

所有人楞楞地看著這一幕。

他們下意識地看向天空,仿佛在尋找剛才破開烏雲閃現的烈日。

“剛才那是烈日吧?”燕同歸喃喃地說,“不愧是裂日劍,可劈天可裂日。”

太虛境灰蒙蒙一片,終年烏雲密布,極少能見到日光,剛才厲引危那一劍,仿佛引動日光,讓人印象深刻。

城墻上觀戰的修士皆被驚艷到,來自中央界的宗門弟子議論紛紛。

“這位劍修前輩就是無雙門的秘密武器?”

“真厲害,怪不得無雙門一直藏著掖著,原來是為了在此刻讓他亮相。”

“我就說無雙門奸詐,什麽好東西都藏得極深,就像他們隱匿的功法一樣。”

……

中央城那邊的修士也被驚到。

“這人是誰?那些中央界的人竟然還藏著這般厲害的化神?”杜少主驚訝地問。

旁邊的易少主道:“不知道,以前沒見過,估計是中央界剛來的吧。”

阮少主說:“他是劍修,劍修果然比同階的修士厲害。”

只有景少主沒有吭聲。

中央城的四大家族,景、杜、阮、易四家的少主皆到此,四人默默地看著下方的戰場,沒想到會看到這般令人驚艷的戰鬥。

便有人問:“景少主,你怎麽看?”

景少主溫聲道:“中央界修行之風極盛,天才輩出,厲害的修士不少,這位厲公子是名符其實的天驕人物。”

“景公子認識他?”阮少主驚訝問。

景少主含笑道:“有過幾面之緣。”

在場的三位少主不禁側目,雖然景少主面容溫雅柔和,看似極為親和,實則城府極深,說話滴水不漏。

眾人不由想起幾個月前傳得沸沸揚揚的景少主之子的傳聞,傳到最後,竟然沒有結果。

因為沒有結果,很多人便自動落實這景少主之子的真相,認為那個和景少主長得極像的中央城來的修士,就是景少主之子。

至於為何他沒有認祖歸宗,很多人猜測,可能是對方怨恨景少主這親爹,害他流落在外,所以不肯回歸景家。

沒看到對方一直住在中央界修士的駐地裏,都沒再回過景家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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